侯喜瑞1892年生,直隶(今河北)衡水人。字霭如。 *** 。幼年入喜连成科班,学梆子老生。后学京剧丑角和架子花脸。出科后,搭班演出。建国后,在北京市戏曲学校、中国戏曲学校任教。艺术上自成一派。擅演剧目有《战宛城》、《连环套》、《取洛阳》、《清风寨》等。著有《学戏和演戏》。1983年2月22日逝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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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岁时,其母病故,父子三人相依为命,生活甚是凄凉。9岁时经勾顺亮介绍进入喜连成科班。喜连成科班当时只是筹建阶段,学生仅有二十几人,社址就设在宣南的西南园叶春善社长的自家宅内。侯老入科后排名“喜瑞”,初从勾顺亮学秦腔老生,并从萧长华习小花脸。在半年多的时间内,便学会了秦腔《 *** 庙》《打御街》《三疑计》等十几出戏,丑角戏《打砂锅》《打灶王》《紫荆树》等三十多出戏。最后工架子花脸。师从韩乐卿、罗春友等,打下扎实的基础。当年富连成科班演于广和楼,侯喜瑞很快便崭露头角,在当年的戏单上,早已印有“侯喜瑞”之名,在富连成的净行演员中,首推侯喜瑞是内外界众所公认的。当他16岁出科时,恰逢“倒仓”,便留在科班内执教,一直教了七年之久。
出科后遇倒仓、回功期,但他仍刻苦勤练,经萧长华的提携与举荐,又拜黄润甫为师。一日萧老特意带他到中和园观看黄润甫与德珺如合演的《取洛阳》,当时他心中不解其意,心想此戏是自己常演的戏,而且是深受观众称赞的。也曾多次看过别人的演出,怎么今天还要去看此戏?其中必然有因。待到那里从黄润甫扮演的马武出场开始,便深深地吸引住了他,全神贯注地简直入了神。萧老在一旁偷眼观察他的神情,面带笑容地暗暗点头。看罢之后使他大开眼界,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表演,自己绝对无法相比,这才明白萧老用心良苦。散戏后萧老又带他到后台看望黄三先生,待相见后,竟使他目瞪口呆,刚才台上那威武的马武,其扮演者竟是一位身矮体肥的老者,是大于自己四十多岁的长辈,使自己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此次观摩绝非一般,可以说是侯喜瑞关键的里程碑,为他后来享名剧坛,起了决定性的作用。自此他深深地迷上了黄派艺术,促使他更加勤学苦练,暗自私淑黄先生的表演技艺。每遇黄润甫演出,总是想方设法观看偷学,尽量默记在心。回来后反复摹仿黄老的一招一式,力求相似。后来竟有机会得以侍奉黄老演出,因黄晚年视力减弱,也常让喜瑞代笔勾脸,侯也从中获益不浅。他是多么渴望拜入这位享有“活曹操”美誉的黄老门下为徒,但黄三先生是从不收徒的。侯喜瑞的心情,萧长华先生一清二楚,便设法从中周旋。这次萧老特意请黄老来看侯喜瑞演《东昌府》的郝世洪,黄边看边点头,喜形于色越看越高兴,萧老也看透了黄的心思,连忙问道:“您看他学得像不像?”黄笑道:“像!真像!”萧老趁热打铁又道:“好!我看您挺喜欢他,就开山门收下这个徒弟吧!”黄三先生虽有此意,当时未表态,为的是再进一步考察,后萧老带着喜瑞连续六次到嵩祝寺黄府拜访,黄老终于为之感动,破例收下了这个徒弟。
侯喜瑞如鱼得水,自此稍有空暇必不离黄师左右,不仅学了唱念、表情、台步、身段、脸谱及服饰等,还学了用长神、长气、长腰、缩小肚子和臀部肌肉来增高、增大型体,弥补天赋矮小的绝窍。不仅台上学了相当数量的黄派代表剧目,达到酷似乃师的艺术境界,就连日常私下言谈语吐、生活习惯、处事等,都竭力仿效,可见他对恩师崇拜到何等地步。由于为人诚实稳重,又极有事业心,尤其对黄派艺术的执着追求,深使黄师感动,认为这徒弟收的对、收的好,师徒相处极为融洽,黄师不但艺术倾囊相授,就连自己的杰作《连环套》的秘本总讲,也赠给了爱徒。当时感动得侯喜瑞热泪横流,身不由己地趴在地下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。侯老在严承师教的基础上,又根据自身的条件扬长避短,在即保留了黄派艺术风格的前提下,进一步发展和丰富,形成了新的艺术风格、即为世人所称的“侯派”。与身材魁梧的金少山、郝寿臣三足鼎力,有“南金北郝老侯爷”之誉。在 *** 的京剧演员中,又与马连良、雪艳琴被誉为“ *** 三杰”。
侯派剧目中有大段唱工的不多,仅《坐寨·盗马》等数出,大部分剧目均属于念、做并重者。
他曾与杨小楼、余叔岩、高庆奎、梅兰芳、荀慧生、程砚秋、尚小云、孟小冬、马连良众多名家 *** ,有绿叶衬红花之妙,各班争相聘请。
1949年后,受聘于北京戏曲研究所,并在中国戏校、北京戏校执教,许多学生都得到他的教益,但能得其真谛者不多。偶尔作示范演出。在70高龄时,还能主演《马踏青苗》这样身段繁复的重头戏。1960年口述了艺术经验,由张胤德整理成《学戏和演戏》一书。
侯喜瑞毫无“角儿”的恶习,当年经常出入崇外的“青山居茶社”,清唱后常谦虚地争求茶客们的意见。在艺术上始终保持广师博求、不耻下问的高尚情操。在崇外东花市大街有座“穆德小学校”,是座 *** 学校,在侯喜瑞的发起下,有马连良等 *** 名家积极响应,遂成了该校的董事,曾为该校举行义演《法门寺》等戏。侯喜瑞还曾为当地的 *** 寺,亲自送去“幔帐”,表示一名 *** 演员的一片心意。
侯喜瑞一生演出过数百出戏,忠于艺术,对观众负责,不论大小角色,从不懈怠。奸雄奸臣戏刻画地极为深刻,英雄豪杰演的更有气魄。张飞、马武、刘瑾、窦尔墩等驰名剧坛,《打渔 *** 家》的倪荣、《朱痕记》的李仁、《宝莲灯·打堂》的秦灿、《弓砚缘》的邓九公、《风流棒》的石总兵、《凤还巢》的周监军、《荒山泪》的杨得胜等极为精彩。他还曾扮演一向由底包去的小角色,曾在于连泉的《探亲家》中,扮傻小子,穿红彩裤,赤背光穿胖袄,头戴白毡帽外露小辫儿。满脸揉黑鼻下两道白,形象似乎不洗脸,还常流鼻涕,还要演出傻小子的性情。戏中还串用花脸京白来抓哏。还曾在雪艳琴的《荷珠配》中扮演“烟袋”(员外),并没有什么表演,只是楞磕磕手拿铁方梁当拐杖坐在场上,但那出奇的脸谱却惹人大笑。蓝色的脸上画一大白十字,当年朱斌仙的赵旺曾抓哏说:“吆!这不是一座教堂吗?”他演《翠屏山》的杨雄,可称一绝无人能比。本应由二路老生扮演,他却以花脸应工。原来早年梆子班的杨雄就是由花脸扮演。戏中有时用韵白,有时念京白,还用花脸的鼻音。
侯喜瑞留下的音响影视资料不多,早年灌制的唱片有《长坂坡》曹操一张,一面为念白,一面为唱腔;《九龙杯》黄三泰为半张一面,《红拂传》虬髯客为半张一面,此两戏唱片别无他人。虽都仅为半面,却极为珍贵。另有《盗御马》窦尔墩、《阳平关》曹操均为半张一面。录音有与雷喜福等的《打严嵩》《群英会》的黄盖亦为珍品。电影仅有1956年程砚秋拍摄的彩色影片《荒山泪》,特邀侯爷扮演杨德胜,这是惟一留下的影像。侯老一生仅著有《学戏和演戏》一书,为北京市戏曲编导委员会编辑,北京出版社1961年出版,由张胤德整理,梅兰芳为此书写了序言。该书是一本珍贵的表演艺术经验谈。侯老演了一辈子戏,也教了一辈子戏,桃李遍及全国。其弟子有关鸿斌、马崇仁、袁园林、许德福、李荣威、马名群、张关正、齐啸云、李连元、刘大昌、李吉庆、张金波、尚长荣等及票界的王竹忱等,裘盛戎、袁世海、刘连荣、孙盛文等均受其教益。课徒是据其所长因人而异,如马崇仁适演马武、马谡等,就授其《取洛阳》《失街亭》《斩马谡》等戏。尚长荣的《取洛阳》等,便是侯老在西安传授的。受益最多的是袁国林,也许是爷俩有缘份,得知国林也是苦孩子出身,对他更加另眼看待。尤其通过“文革”,感情进一步加深,竟到舍不得他离开的境地,国林也对师娘改为叫“妈”了。师娘也亲热地称他“林子”,以致家里人给国林起了个“眼前花”的绰号。侯老每有演出,必带国林同去。1961年国林曾一度住在侯师家达三个月之久,侯师倾囊相授,国林随师二十九年,得师亲传之戏有《战宛城》《取洛阳》《连环套》《法门寺》《长坂坡》《阳平关》《双李逵》《丁甲山》《青风寨》等,就连《打渔 *** 家》《朱痕记》《凤还巢》《胭脂虎》等配角戏,也认真传授。其中《胭脂虎》国林就曾傍刘长瑜演出过。当侯老给国林、李光说《连环套》时,侯老因当年曾与杨小楼多次 *** 此戏,故教李光时,竟学杨的唱念来说天霸之戏。
侯喜瑞娶花脸蒋少奎之姐效芳为妻,生有四女一男,长女早夭;次女玉蓉,1986年因患乳腺癌病故:三女玉华;小女玉青;子侯英山,排行为四,亦工净行,得其父真传,后为照顾侯老演出,便脱离了舞台。英山原配为李香匀之妹,生女侯梦兰,工旦行,为北京市戏曲学校之一届毕业生,曾拜于连泉学花旦,因辈份关系,虽为师徒却称“师爷”。其爱人尉中谦,亦为北京市戏曲学校毕业生,原习老生后改小生。梦兰母病故后,英山续室生有三女一男,均未从艺。
侯老寓所位于崇文门外手帕胡同14号(后改为56号,今已拆除),宅第坐北朝南,共有三层院落,前院较大,能搭台唱戏,马连良等曾在此演出过。北房三间为侯老夫人及次女居室;南房三间为英山住房;东房三间为四女及厨房、洗澡间;西房三间为“经房”。前院北房有穿堂门,东侧有夹道,均可通中院,装饰极为讲究。中院仅有北房三间,房前廊柱均有铁皮包裹,侯老住此院,因清静便于说戏与会客,后院不大仅有南房七间,为存放行头、道具等物之用。
1983年因病在其寓所与世长辞,享年92岁。在他弥留之际,千叮咛万嘱咐:“千万不要给领导添麻烦,死后丧事从简,要节省开支,不必开追悼会,今后家中生活,要靠劳动自养。”侯老仙逝后,在自宅内停灵三天,来自本市、外地乃至香港的亲友、弟子、学生及有关单位的领导数百余人前来吊唁,瞻仰侯老的遗容。2月24日上午,侯老遗体送到附近的西花市 *** 寺内。由寺内最有身份的年长阿訇为侯老遗体净身,按 *** 殡葬习俗入殓,后由灵车送往 *** 墓地安葬。一代名净至此安息在京西卧龙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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